第一章：第 5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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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楊第二天才回醫院，一路低頭沈思著走進去，推開門就見孫母守在孫父身邊，他走進去說道：“媽，不好意思，我……有事，現在才來。”
孫母微微搖頭，表示不介意。
床上的孫父閉目沈睡，孫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孫父的臉，眉毛、鼻子、每一條皺紋。不知何時孫父已經蒼老了面容，她還對年輕的孫父記憶猶新，清楚的記得孫父的英俊模樣，記得他們在一起點點滴滴一起，不知不覺就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了，他們的孩子也長大了，年輕英俊，還有了自己的孩子。
孫母盯著孫父漸漸入神。
孫楊見孫母時時刻刻不放松的守候在孫父身邊，微嘆了口氣，走出去在長椅上坐下。
鄭梁的事該怎麽辦？本來按照他的計劃應該是他坦誠相待，開誠布公的跟父母說說他和鄭梁的關系，可是，現在他怎麽忍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。
思來想去沒有得到結果的孫楊痛苦的抱頭。
吳俊走了進來，先是恭敬的對孫父說道：“伯伯好。”
孫父和善的的微笑：“吳俊來了啊。”
此時孫楊正在用水果刀給水果削皮，見著吳俊來了，理都不理頭也沒回的繼續削皮。
“坐。”
吳俊趕緊搖頭，“不用了，我有事找孫楊。”緊接著轉頭盯著孫楊。
孫楊頭也沒回，照舊削皮。
“我……我有事，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我媽。”
“不。”孫楊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。
沒料到孫楊會這麽快的拒絕，吳俊憤怒不解：“為什麽，你就幫幫我。”
“不需要原因。”孫楊削好了蘋果，伸手遞給孫父。
孫父微笑著接過蘋果，把事情當心的交給孫楊處理。
“你、你就幫幫我，算我拜托你。”
孫楊淡淡的說：“不。”
“你……”再三請求還被毫不猶豫的拒絕，吳俊氣結，可想到吳嬸，他還是忍氣吞聲，苦苦的勸說：“你就幫我一次，我不會白白讓你幫的，我下次也會幫你照顧伯伯的。”
吳俊幾近哀求：“怎麽樣？”
孫楊毫不留情的拒絕：“不。”
“不幫就不幫。”吳俊恨恨跺腳，憤憤不平的離開了。
孫父自始自終都安靜的觀看，默不作聲，不幹涉不插手。
看到吳俊走了，孫父問道：“為什麽不幫幫吳俊？”
“我不需要他來幫我照顧爸，我自己照顧就好了。”孫楊垂眸，淡漠的說道。
“那你就當做件好事，助人為樂嘛，我有你媽照料，不需要你看著。”
孫楊還是道：“不。”
孫父無奈，不過孫楊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。
孫楊去樓下買盒飯經過走廊就見到吳俊。他垂頭失落的蹲著，郁悶的看著前方。
孫楊看看手上的盒飯，想著耽誤一會的時間也不要緊。他走過去也在旁邊蹲下來，沈默不語。
兩個人都默默無語一會，還是吳俊忍不住先開口說道：“你來幹什麽？”
還沒等孫楊開口，吳俊又說道：“你是來道歉的？”
“不過不用了，你沒答應我想一定是你的不得已，那天我有點生氣，後來我仔細想想，也能理解，要你離開你生病的父親你肯定不肯的。”吳俊自顧自說道。
孫楊驚訝了下，吳俊也會替別人著想了理解寬容了。
沈默片刻的孫楊開口說道：“我不是來道歉的。”
吳俊憤憤然，“什麽？你竟然不是來道歉的。”
孫楊淡淡的瞅吳俊一眼，“我不答應為什麽要道歉。”
孫楊的毫不愧疚理直氣壯讓吳俊驚訝到了。孫楊不是那種善良熱情，一片熱心的人嘛，友好待人，幫助他人不是一向都是他愛做的事嗎？為什麽，他還能這麽說。
孫楊淡漠的說道：“我沒有義務幫你的忙。”
吳俊沈默一會，回頭靜靜的看著前方沈思。
吳俊突然沈默，孫楊說道：“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離開你媽。”
“當然是急事了，不然我不會離開……”吳俊嘆息。
孫楊問：“我沒答應，那你去了嗎？”
吳俊慢慢搖頭：“還是沒去。”
孫楊匆匆走到樓梯，雖然是想著一會，可沒想到聊著就過了大半個小時了。
等孫楊推開門，孫母“噓”了一聲，“你爸睡著呢。”
孫楊一怔，還睡著？
那天仿佛是一個不好的預兆，自那之後孫父就開始頻繁的睡覺，有時候白天睡著，夜晚醒來，作息不規律，日夜顛倒，照顧孫父的孫楊和孫母也開始輪流交替。
孫父這一睡，迄今為止還沒醒來，中午走進病房發現孫父還睡著的孫楊出了一身冷汗，膽戰心驚的試探了孫父的呼吸，不由得長舒口氣。
一驚一乍的孫楊經歷這麽一出的，只高興慶幸了一會，就又陷入悲涼的情緒。
而一直緊緊握住孫父的手的孫母非常沈默，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，她只是深深的凝視著孫父。
似乎都知道了的孫母沈默的望著孫父，突然開口對孫楊說：“孫楊，你先出去，我有話和你爸說。”
孫父還沈睡著，沒有醒來，可孫楊沒有說什麽，只是默默點頭慢慢離開。
……
“爸。”孫楊走進病房，看到滿面微笑的孫父，笑著說道。
孫父微笑看著孫楊走過來坐在椅子上，說道：“孫楊，你有什麽話就盡管說好了。”
孫楊快速抓住孫父的手，興奮的說道：“爸，我想說，我是同性戀。”
孫父陡然變色，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。
孫楊繼續說道：“我喜歡男人。”
孫父臉色陰晴不定，身體猛烈的抖動。
孫楊好似沒有發現，還在興致勃勃的說：“我喜歡的男人就是鄭梁。”
孫父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。
“鄭梁，你見過了，我帶他見過你們的。”
孫父臉色轉紫轉白。
“還有，孫隼也不是我親生的。”
孫父的瞳孔猛然一縮，顫抖的想要伸出手。
“他是我收養的，別人的孩子，當然孫隼的母親梁珍也不是真的，他其實是鄭梁假扮的。”
孫父指著孫楊的手顫巍巍的，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
孫楊說完了，末了還期待的看著他：“爸，我想說的都說了。”
孫父憤怒的瞪著孫楊，使了半天的勁才憋出一句：“你……這個逆子。”仰頭倒下，徹底沒氣，臨死前還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睛。
“爸，爸，你怎麽了。”孫楊慌張的去搖孫父的冰冷的身體。
這時，孫母走了進來，義憤填膺的指著一臉茫然的孫楊，“你這個不孝子，是你，你害死了親生父親。”
“你把你爸氣死了。”
孫楊一個激靈，猛地醒來。睜開眼睛望著熟悉的墻壁，嚇得一身冷汗。
他怔怔擡頭，四下無人，一片寂靜，頭頂還亮著燈。
孫楊呆呆的看著四周，心裏陣陣空虛茫然，竟一時不知道置身於何時何地。
面沈如水的孫母推開門，走過來對他說道：“孫楊，你爸叫你進去。”
孫楊楞楞的點頭走進病房。
孫父靠著枕頭，一臉微笑的看著孫楊。
這一幕，熟悉的讓孫楊心裏湧現一種無法言說的惶恐 。
“孫楊，怎麽了。”
看到孫楊還站在門口處，驚疑不定的神情，孫父茫然的問道。
和夢裏不一樣，孫楊如釋負重的松口氣，走過去坐下。
孫父笑呵呵，低頭專心的說道：“自從我發現身體出了毛病，我第一時間竟然是想瞞著你們，甚至恨著醫生，想著他為什麽要給我檢查，診斷出了我的病。”
孫楊一怔，他從來沒想過寬厚大方的孫父會這樣想。
孫父釋然一笑：“當時真的很氣憤，但後來冷靜下來，想這不就是諱疾忌醫嗎，心態好了這麽多年，我沒想到我竟然這麽不冷靜。”
“孫楊，我……我早就想象有這麽一天了。”
孫楊默然。孫父繼續訴說自己的想法？“生病的時候，我就在想，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，離開你媽。”
“做了很多準備，想說很多話，可到了這一天了，我唯一想說的就是不舍啊。”淡定了這麽久，孫父終於不淡定了。
孫楊猛地閉上眼睛。
“舍不得你，舍不得你媽，我還舍不得孫隼，舍不得……離開有你們的世界啊。”孫父激動的說道。
孫楊聲音開始哽咽：“爸，我有話要說……”
孫父默默凝視，孫楊微笑：“爸，我會幸福的。”
孫父緩緩笑了，安心的閉上眼睛，慢慢睡在枕頭上。
孫楊開心的落淚，他明白了，夢裏發生的一切永遠不會發生，因為最愛他的是父母啊。
孫楊默默註視著孫父的面容，直到天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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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母微微搖頭，表示不介意。
床上的孫父閉目沈睡，孫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孫父的臉，眉毛、鼻子、每一條皺紋。不知何時孫父已經蒼老了面容，她還對年輕的孫父記憶猶新，清楚的記得孫父的英俊模樣，記得他們在一起點點滴滴一起，不知不覺就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了，他們的孩子也長大了，年輕英俊，還有了自己的孩子。
孫母盯著孫父漸漸入神。
孫楊見孫母時時刻刻不放松的守候在孫父身邊，微嘆了口氣，走出去在長椅上坐下。
鄭梁的事該怎麽辦？本來按照他的計劃應該是他坦誠相待，開誠布公的跟父母說說他和鄭梁的關系，可是，現在他怎麽忍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。
思來想去沒有得到結果的孫楊痛苦的抱頭。
吳俊走了進來，先是恭敬的對孫父說道：“伯伯好。”
孫父和善的的微笑：“吳俊來了啊。”
此時孫楊正在用水果刀給水果削皮，見著吳俊來了，理都不理頭也沒回的繼續削皮。
“坐。”
吳俊趕緊搖頭，“不用了，我有事找孫楊。”緊接著轉頭盯著孫楊。
孫楊頭也沒回，照舊削皮。
“我……我有事，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我媽。”
“不。”孫楊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。
沒料到孫楊會這麽快的拒絕，吳俊憤怒不解：“為什麽，你就幫幫我。”
“不需要原因。”孫楊削好了蘋果，伸手遞給孫父。
孫父微笑著接過蘋果，把事情當心的交給孫楊處理。
“你、你就幫幫我，算我拜托你。”
孫楊淡淡的說：“不。”
“你……”再三請求還被毫不猶豫的拒絕，吳俊氣結，可想到吳嬸，他還是忍氣吞聲，苦苦的勸說：“你就幫我一次，我不會白白讓你幫的，我下次也會幫你照顧伯伯的。”
吳俊幾近哀求：“怎麽樣？”
孫楊毫不留情的拒絕：“不。”
“不幫就不幫。”吳俊恨恨跺腳，憤憤不平的離開了。
孫父自始自終都安靜的觀看，默不作聲，不幹涉不插手。
看到吳俊走了，孫父問道：“為什麽不幫幫吳俊？”
“我不需要他來幫我照顧爸，我自己照顧就好了。”孫楊垂眸，淡漠的說道。
“那你就當做件好事，助人為樂嘛，我有你媽照料，不需要你看著。”
孫楊還是道：“不。”
孫父無奈，不過孫楊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。
孫楊去樓下買盒飯經過走廊就見到吳俊。他垂頭失落的蹲著，郁悶的看著前方。
孫楊看看手上的盒飯，想著耽誤一會的時間也不要緊。他走過去也在旁邊蹲下來，沈默不語。
兩個人都默默無語一會，還是吳俊忍不住先開口說道：“你來幹什麽？”
還沒等孫楊開口，吳俊又說道：“你是來道歉的？”
“不過不用了，你沒答應我想一定是你的不得已，那天我有點生氣，後來我仔細想想，也能理解，要你離開你生病的父親你肯定不肯的。”吳俊自顧自說道。
孫楊驚訝了下，吳俊也會替別人著想了理解寬容了。
沈默片刻的孫楊開口說道：“我不是來道歉的。”
吳俊憤憤然，“什麽？你竟然不是來道歉的。”
孫楊淡淡的瞅吳俊一眼，“我不答應為什麽要道歉。”
孫楊的毫不愧疚理直氣壯讓吳俊驚訝到了。孫楊不是那種善良熱情，一片熱心的人嘛，友好待人，幫助他人不是一向都是他愛做的事嗎？為什麽，他還能這麽說。
孫楊淡漠的說道：“我沒有義務幫你的忙。”
吳俊沈默一會，回頭靜靜的看著前方沈思。
吳俊突然沈默，孫楊說道：“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離開你媽。”
“當然是急事了，不然我不會離開……”吳俊嘆息。
孫楊問：“我沒答應，那你去了嗎？”
吳俊慢慢搖頭：“還是沒去。”
孫楊匆匆走到樓梯，雖然是想著一會，可沒想到聊著就過了大半個小時了。
等孫楊推開門，孫母“噓”了一聲，“你爸睡著呢。”
孫楊一怔，還睡著？
那天仿佛是一個不好的預兆，自那之後孫父就開始頻繁的睡覺，有時候白天睡著，夜晚醒來，作息不規律，日夜顛倒，照顧孫父的孫楊和孫母也開始輪流交替。
孫父這一睡，迄今為止還沒醒來，中午走進病房發現孫父還睡著的孫楊出了一身冷汗，膽戰心驚的試探了孫父的呼吸，不由得長舒口氣。
一驚一乍的孫楊經歷這麽一出的，只高興慶幸了一會，就又陷入悲涼的情緒。
而一直緊緊握住孫父的手的孫母非常沈默，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，她只是深深的凝視著孫父。
似乎都知道了的孫母沈默的望著孫父，突然開口對孫楊說：“孫楊，你先出去，我有話和你爸說。”
孫父還沈睡著，沒有醒來，可孫楊沒有說什麽，只是默默點頭慢慢離開。
……
“爸。”孫楊走進病房，看到滿面微笑的孫父，笑著說道。
孫父微笑看著孫楊走過來坐在椅子上，說道：“孫楊，你有什麽話就盡管說好了。”
孫楊快速抓住孫父的手，興奮的說道：“爸，我想說，我是同性戀。”
孫父陡然變色，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。
孫楊繼續說道：“我喜歡男人。”
孫父臉色陰晴不定，身體猛烈的抖動。
孫楊好似沒有發現，還在興致勃勃的說：“我喜歡的男人就是鄭梁。”
孫父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。
“鄭梁，你見過了，我帶他見過你們的。”
孫父臉色轉紫轉白。
“還有，孫隼也不是我親生的。”
孫父的瞳孔猛然一縮，顫抖的想要伸出手。
“他是我收養的，別人的孩子，當然孫隼的母親梁珍也不是真的，他其實是鄭梁假扮的。”
孫父指著孫楊的手顫巍巍的，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
孫楊說完了，末了還期待的看著他：“爸，我想說的都說了。”
孫父憤怒的瞪著孫楊，使了半天的勁才憋出一句：“你……這個逆子。”仰頭倒下，徹底沒氣，臨死前還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睛。
“爸，爸，你怎麽了。”孫楊慌張的去搖孫父的冰冷的身體。
這時，孫母走了進來，義憤填膺的指著一臉茫然的孫楊，“你這個不孝子，是你，你害死了親生父親。”
“你把你爸氣死了。”
孫楊一個激靈，猛地醒來。睜開眼睛望著熟悉的墻壁，嚇得一身冷汗。
他怔怔擡頭，四下無人，一片寂靜，頭頂還亮著燈。
孫楊呆呆的看著四周，心裏陣陣空虛茫然，竟一時不知道置身於何時何地。
面沈如水的孫母推開門，走過來對他說道：“孫楊，你爸叫你進去。”
孫楊楞楞的點頭走進病房。
孫父靠著枕頭，一臉微笑的看著孫楊。
這一幕，熟悉的讓孫楊心裏湧現一種無法言說的惶恐 。
“孫楊，怎麽了。”
看到孫楊還站在門口處，驚疑不定的神情，孫父茫然的問道。
和夢裏不一樣，孫楊如釋負重的松口氣，走過去坐下。
孫父笑呵呵，低頭專心的說道：“自從我發現身體出了毛病，我第一時間竟然是想瞞著你們，甚至恨著醫生，想著他為什麽要給我檢查，診斷出了我的病。”
孫楊一怔，他從來沒想過寬厚大方的孫父會這樣想。
孫父釋然一笑：“當時真的很氣憤，但後來冷靜下來，想這不就是諱疾忌醫嗎，心態好了這麽多年，我沒想到我竟然這麽不冷靜。”
“孫楊，我……我早就想象有這麽一天了。”
孫楊默然。孫父繼續訴說自己的想法？“生病的時候，我就在想，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，離開你媽。”
“做了很多準備，想說很多話，可到了這一天了，我唯一想說的就是不舍啊。”淡定了這麽久，孫父終於不淡定了。
孫楊猛地閉上眼睛。
“舍不得你，舍不得你媽，我還舍不得孫隼，舍不得……離開有你們的世界啊。”孫父激動的說道。
孫楊聲音開始哽咽：“爸，我有話要說……”
孫父默默凝視，孫楊微笑：“爸，我會幸福的。”
孫父緩緩笑了，安心的閉上眼睛，慢慢睡在枕頭上。
孫楊開心的落淚，他明白了，夢裏發生的一切永遠不會發生，因為最愛他的是父母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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